森林唱游
无论是在钢铸的森林还是
水杉林中,你都像一只
横冲直撞的小鹿。爱凉天
爱得如此热烈
一朵花能落进无数个春天,断角
也能重新发芽吗?
你依旧横冲直撞
一路唱游
——高二(4)班 丁紫琪
有一位同学说,曾经一直以为,自己是农民的孩子。
要问为什么?因为小时候听过的故事,都是养猪养鸡养鸭养鹅的故事,是苞米棒子、高粱米、甜菜根儿;小时候玩的游戏,是种土豆、丝瓜、西红柿、梨树,是整天研究嫁接。
可是她接着说,有一天,她的爷爷讲了这样一个故事:“秦桧问孙子们:‘你们知道粮食是从哪儿来的吗?’
有一个孙子说:‘是碗里来的。’
秦桧说:‘不对。’
又一个孙子聪明一点儿,他说:‘是用钱从市场上买来的。’
秦桧说还是不对。
‘那粮食是从哪里来的啊?’孙子们着急了。
‘是从田里长出来的。’”
她说,当时她没有听懂爷爷讲的故事。只是,她的爷爷忽然就生气了,激动地吼着:“粮食怎么是从田里生长出来的?粮食是农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!”
也许我们中的很多人,一时间都不会立刻反应过来。只是在昨天,那一个乌云未及完全散尽的上午,扛着锄头、镰刀,带着菜苗、肥料,我们又回到了前一天犁过的那片地。天空下起了小雨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清香,脚踩土地,就有热情的泥土前来迎接。
昨日翻好的地经过一夜雨水滋润,结实了很多,给我们今天的开沟种菜增添了一些烦恼。不过区区粘土挡不住壮汉们铁锄的催逼,转眼之间,分明的沟壑赫然出现在田间。历史老师说,人类文明上的一大进步便是从原本食物的采集者,变为了食物的种植者。劳作间,突然有了更深刻的体会,人类学会使用工具,学会培育不同品种的蔬菜、养育家禽,真的是一件了不起的事。劳作间,班级内进行了分工。同学们有的浇水,有的种苗,有的锄地;当一位同学用镰刀轻轻地敲碎几个过大的土块,挖出一个小小的浅坑之后,另一位同学便小心翼翼地将油菜苗儿放进去,将细碎的土在周围堆积、拍平……一棵棵苗子栽到土里的一瞬间,仿佛真的看到了新生命的绽放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太阳曾经短暂地普照大地,金色的日光倾下来,就像施了什么宁静的魔法,万事万物和谐安静地呈现出温煦而古老的模样。拎着水桶慢慢在田垄上走着,通透的大气好像随时随地都能吐出泡泡,往天际飘去一般。脚下湿湿的泥土,黏糊糊的,却好像化掉了的巧克力。更多的同学蹲在一起,卖力地种着菜苗。其实哪有这么容易痛快,有的班就因为拖欠工期,一片地从早上种到下午才种完。昨天翻松的土地,今天踩个两脚就得从头再来,分配的苗不够还得去别的地里拔,苗下地还得浇水撒肥料,镰刀这种劳动工具又不足人手一把……但当需要时,似乎总会有一副手套、一把镰刀递过来,时间恰到好处。抬头说谢谢时,会看到一张笑嘻嘻的脸,举着锄头,翻松土壤,筑起两排菜苗间供人行走的高地。
不一会儿,天气又转阴了。不过细细的雨丝下,大家还是很开心啊——同学们劳作的动作,插苗,俯身施肥,实在可爱得不行,旁边站着的老师直勾勾地看着,也可爱的很,像长出了长长的猫胡须那样微微地笑。
踏着脚下的泥土往回走,回想起曾经听到过的故事,才发现,我们离“锄禾日当午”已经很遥远了。直到自己用了锄头,我们才会大概有点明白了“种出来”,究竟是什么意思。人的认知源于土地,是土地教会人为自己寻一日安稳,是土地教会人大胆探索未知的谜题,是土地告诉人感激眼前的一切拥有或是失去。一天的时光充斥的是大家辛勤的汗水,更是一份对于脚下的热爱。华夏文明是深深扎根在大地上的民族。正因为如此,我们才会对这样质朴的一切产生一种敬畏。
只是在这时,蓦然发现,学农的日子,马上就要结束了啊。
于我们而言,奉贤可能只是人生中的一段插曲,而奉贤于这里的老师,在这里辛辛苦苦工作的人们来说,却远不止家乡那么简单。这意味着长在身上,流在血里的,是我们刨根问底寻不出个究竟,又深刻而坚实存在着的。我们掬起的每一捧土,种下的每一颗苗,仿佛都是这里的一次呼吸与一个微笑。
而在这里,我们一起做过的事,一起认识的亲切的人,大约是不会被忘记的吧。(文:高二(2)班 盛圆哲\高二(3)班 单思聪\高二(6)班 施欣怡\高二(7)班 刘冠麟\高二(8)班 葛程\高二(10)班 钱清正)